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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競賽前一天下午物理課,我上到最後哭了。課堂上酒鬼發完巧克力之後,酒鬼跟酒狂又向往常一樣上課不專心傳紙條。傳到後來,酒鬼突然在紙條上面寫「蝶蝶明天要不要帶兩三顆去吃?」然後把紙條丟給我。

我不明所以:「為什麼比賽要帶巧克力?」

「補充體力啊!尼古安耶!辛吉絲以前比賽中場休息的時候都吃巧克力補充體力耶!」(註:這是我們國文課的時候發明的。尼古安=尼姑庵+尼古丁,不過因為酒鬼不會寫「庵」,就將就寫「安」了!)

我看了突然覺得很感動,就跟四月參加英文即席時,老詹寫卡片給我、霓霓不准我跑步的感覺一樣。我一時間不知道要說寫什麼,所以我就寫「我覺得好感動,不要跟酒鬼說喔!不然她會笑我!」然後傳給酒狂。

她看完了就一陣暴笑,然後就很沒良心地寫:「酒鬼,有人要痛哭流涕囉!」然後就叫我傳回去。

不過我當然不會這麼笨,讓酒鬼有機會笑我,所以我就寫:「以後想起來大概會吧!不過現在我很有骨氣。」再把紙條丟回去,順便想說擠兩滴眼淚出來嚇嚇她,結果不小心弄巧成拙,越想越感動,也越想越傷心,眼淚嘩啦嘩啦地就越流越多。

酒狂這次就用原子筆寫了:「我命令你現在就把紙條傳過去!」我只好把我剛剛用鉛筆寫的東西擦光光傳過給酒鬼。酒鬼看不出個所以然,於是回過頭問我們到底在寫什麼,結果就看到我正忙著把剛剛不小心弄巧成拙的眼淚止住。我猜酒鬼一定被我嚇到了!

此時酒狂傳了一張衛生紙過來,我以為是給我擦鼻涕的,但是摸到裡面有硬硬的東西,原來是一個幸運符,還有一串很爆笑的話:「我剛剛原本想跟妳說要是很感動的話就哭出來吧!不過一轉頭就發現連這句話都免了……有誰上物理課會這麼感動阿?」我真是百口莫辯,才不是因為上物理課才這麼感動好不好?

酒鬼跟酒狂,真的非常非常謝謝妳們,雖然我一想到酒狂寫的得什麼三「酒」二十七的就會覺得很好笑,不過這些對我來說都是最溫馨的回憶。即便是畢業以後,我還是會把我們一起胡鬧的時光深埋心中,我會永遠永遠珍惜我們「三酒二十七」的回憶,妳們真的真的好棒!

放學之後,酒鬼塞了一大堆巧克力給我,讓我在能力競賽時能好好補充體力,讓我又感動了一番。能力競賽當天早上,我非常懊惱地看著我腫起來的右手:那是昨天放學練後拋的結果。我原本想說打到頂多麻一下,結果隔天早上我的手竟然很不賞臉地腫得跟一顆雞蛋一樣大。我把我家冰箱的雞蛋拿出來跟它一比,發現兩者還真的平分秋色!一想到我要用我的「雞蛋手」寫一大堆申論題,就覺得快要崩潰了。

早上我除了帶那本破破舊舊的地科課本之外,還帶了酒鬼的愛心巧克力、酒狂的幸運符和盈君學姊的海綿寶寶袋,這些東西承載著大家滿滿的祝福,讓我勇氣百倍!到了一中之後發現我在人群中真是寸步難行,在女中我還算身高中上,但是現在這個比賽場地,滿滿的人高馬大的男生,害我在人群中穿梭得很辛苦,根本看不清我到底要往哪裡走。好不容易擠到了演講廳,裡面的的空氣果真跟科學營的時候一樣糟糕,難道這是不好的兆頭嗎?

等到了八點半終於要考試了。筆試時,我們居然要穿著實驗衣,外面再套號碼衣,我都快要被熱死了!為什麼在實驗室連寫考卷都要穿實驗衣呢?我們是亂抽號碼排座位,阿琳跟馨尹都跟我同一間,羊的同學坐我後面(後來羊跟我說他是她很好的朋友呢!)

教授們拖了好久才進來發考卷,果然如老師說的,發一份收一份,收一份發一份,中間完全沒有休息。後來我們這間教室的人很團結地一起出去上廁所,才迫使教授們暫停發考卷。我覺得一中辦考試似乎比較散漫,四間教室開始考試跟結束的時間居然都不一樣!

天文的部分跟雲嘉區的考題幾乎一模一樣,感謝地科老師的老公幫我們惡補,不過我也沒有完全寫完就是了。地質跟海洋兩份一起寫,所以時間安排比較彈性,壓力沒那麼大。最後的氣象題簡直就是災難一場,我把題目全部看完之後臉都綠了,因為跟以前做過的題目完全不一樣,而且我很多不會寫,寫到後半張我幾乎每題都在亂吹亂蓋,寫一些我自己也覺得不太可能的答案,一邊寫就一邊覺得對不起地科老師。

好不容易三個小時把這些題目都寫完了,期間我還在實驗室裡偷偷違反規定吃了一顆愛心巧克力「補充體力」。中午吃飯的時候感覺格外輕鬆,因為下午不管有沒有進口試,我都不需要再折磨我的雞蛋手了。寫了一個早上的考卷,我覺得它著腫脹越來越嚴重,已經要從雞蛋手演化成鴨蛋手了。

地科老師來看我們的時候,我忍不住向她抱怨了一下氣象的題目好難,但是映婷居然說她看到她前面那個一中的選手氣象九十幾分,真是大大打擊了我的士氣。中午原本12:30就要公佈口試名單,結果不出地科老師所料一延再延。等到後來覺得很煩躁,要唸書又覺得要是沒進口試就白唸了,要睡覺又覺得胃在翻轉,所以我只好跟阿琳一直聊天,聊到因為能力競賽的關係逃過了微積分小考,讓我又高興了起來。後來我們越聊越開心,就不小心越講越大聲,結果我們後面就馬上多了一排人出來,而且講話講得比我們還大聲——難道們是來跟我們比大聲的嗎?

後來等到兩點半,大家都已經等得非常不耐煩的時候,評審們才終於公佈口試名單,我們五個全部都有進口試——這就代表我們至少都會有佳作了!口試之前我們又在外面等了好久,然後我跟阿琳就很不幸地抽到第一波進去了。

裡面有四個教授分別坐在四個角落,我們四個要輪流找他們四個回答問題。第一個教授負責天文,問我:「衛星分成哪幾種?」雖然題目精簡,但是我根本不知道他要問的是什麼,所以我只好很厚臉皮地請他給我一點提示,然後我只能就著他給我的提示胡扯一通,看到他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我就覺得這題應該是滿慘的,我只好硬著頭皮嘰哩瓜拉的講到響鈴。

第二個教授的問題跟雲嘉區口試的題目一樣,當我很慶幸的把事前跟地科老師練習過的答案說給他聽之後,他有一點生氣的說:「可使我剛剛要求妳按照科學步驟講!」我完全不明白他指的「科學步驟」是什麼,所以我就繼續胡說八道。結果就是一直被他打斷: 「妳還是沒有按照科學步驟來啊!」 、「妳還是沒有講到原因,我要的是原因!」、「你們早上這題都寫的不好,所以現在請妳用科學步驟解釋一遍!」我秉持著一貫的原則喋喋不休的講到響鈴,當鈴響了我真覺得鬆了一口氣!

第三個教授看起來人最和善,不過他的問題卻最難,是有關於大氣和改變颱風結構的,他還說我們應該要看一下學妹的課本。我一聽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現在的教材越來越簡單,所以我們準備能力競賽的教材都只有越來越舊。 我還是很厚臉皮的亂蓋了兩分半,說一些我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答案。這位教授雖然沒有反駁我,但是他和藹的笑容依然讓我很心虛。

最後一位就是那位看起來很安恬的召集人教授,我在這題栽了一個大筋斗。他問了我一堆有關於探測地質構造的問題,我除了震波、重力和磁力之外就再也掰不出什麼了(後面兩個還是因為教授有一點點提示)。最後他問我用重力探測要怎麼找到石油,我想說石油密度比較小,就說重立場比較弱的地方。他又問我怎麼探測背斜,我就隨便亂說,說重立場比較強的地方,結果他不懷好意地說:「可是很多石油位在背斜的構造啊!」糟糕!是陷阱!我全身冷汗都冒出來了,然後他就露出他招牌的安恬微笑,讓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難熬的口試結束後,我大大鬆一口氣。雖然考得一踏糊塗,不過終究是考完了,在結果出來之前我還有一個多小時無憂無慮的時光。我跟阿琳蹦蹦跳跳地逃離科學館的時候碰到學姊,就恬不知恥又興高采烈地開始巨細靡遺的描述我們被口試教授們噹的情況。結果我一轉頭看到羊的朋友一個人坐在樓梯上看著天空發呆,瞬間我的心沉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情景讓我忍不住難過,我知道他是他們學校唯一沒有進口試的人,如果我和他易地而處,我一定也會很傷心吧!

後來我們跟著學姊去一中街亂逛,逛到後來我一直哀求阿琳趕快帶我回去,因為我人生地不熟,又是路癡,好怕會迷路,後來阿琳在我哀嚎的攻勢下,終於帶我回一中去。最緊張最刺激的講評和頒獎終於來了。地科的講評教授就是口試時噹我噹得最兇的那位,害我覺得前景黯淡,不過在聽完大家的講評之後還是覺得,比起其他科的實驗題,地科口試還是相對簡單的吧!

頒獎的時候我們都很緊張,先是化學,318的學姊們一直好緊張,尤其是多多,她一直握著我的雞蛋手。她最後有進全國,佳吟學姊跟「實驗衣短了一半」的學姊也都好厲害,另外兩個學姊有都有佳作喔!318學姊們真棒!

頒到地科的時候我反而沒那麼緊張了,害得阿琳覺得我本末倒置。一邊看頒獎,我們就一邊算有哪些進口試的人得了佳作,順便算我們進全國賽的機率。坐在我們旁邊一中的同學們也跟著算,算到後來竟然聽到阿琳得了佳作,我心中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嘆息,因為我真的好希望我們可以一起進全國,中午加課有她陪我感覺比較有動力。

頒獎頒到後來我們已經算好全國賽一定是四個一中四個女中,接下來只是名次的問題了。這當兒地科老師帶著她可愛的女兒牧可進來了,牧可在進來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很興奮的聲音害我以為是地科老師的手機鈴聲響了呢!頒到第三名的時候我們那排只剩下我跟一個一中的(後來他說是士潔的國中同學) ,我們非常緊張地對看了一眼,因為第一名跟第二名應該就是我們兩個了,不過我知道我們兩個誰也不想當第二名。

當聽到第二名是他的時候我忍不住鬆了一大口氣,為比賽結果感到開心。當宣布第一名的時候,我跟我學姊忍不住小小歡呼一下,不過看到阿琳跟羊的朋友臉上難掩的落寞,我還是覺得美中不足。比賽當然是有勝有敗的,希望大家明年繼續加油!

回家的時候,我剛好跟那個剛剛跟我很緊張互看的一中同學搭同一台公車,所以我們就自來的熟地聊了起來的(不得不說,自從口試過後我亂扯的功力似乎大幅進步了!)。雖然他一直說女中實力很強,不過在聽了他們怎麼準備之後,我覺得他們那樣扎扎實實的上課(而不是像我們只能靠午休加課)還是比較可靠的。而且他跟我說他是普通班的,實在是太厲害了!後來我們就一直聊到我下車,希望我們大家全國賽都有好成績!

今天一天下來回到家時在是累歪了,我要謝謝勞苦功高的地科老師幫我們多上那麼多課,謝謝那些幫我加油給我巧克力和一大早就抱我的人,謝謝所有在這個過程中一直給我鼓勵、幫我加油打氣的人,也感謝我很爭氣的雞蛋手。中區複賽結束了,全國賽才剛要開始準備呢!C’est par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