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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的時候,就聽阿布拉老師說排球打完要準備健康操比賽了。乖乖不得了,身為體育股長兼比賽負責人的我,已經N年沒跳健康操了。為了替大家做良好的示範,我每天晚上就很認真地在家惡補,睡覺前都要跳幾遍。唉!真是太久沒跳了,有一些比較沒有記憶點的緩和運動,我都開始懷疑我究竟有沒有學過了。

所幸惡補還是有成果的:我們班第一次練習健康操的時候,我總算沒有當場開天窗,勉強憑記憶跳完了全場。一開始體育課練習的時候,我們大概十個人一組分組練習,

雖然我覺得我每次帶操的時候說起話來都好無力,但是我們這組的人都跳的還不錯,不用我花太多心力緊迫盯人,幾堂體育課就這樣平安地度過了。

放完清明節連假回來,我赫然發現下個禮拜五就要比賽了!於是我禮拜一下午就跟全班宣布:「各位同學!從這禮拜之後我們每天都要撥一些時間練習健康操唷!下禮拜五就要比賽了,很驚悚耶!」

這就是一個不幸的開始:從此之後,118的字典裡就多了一個條目:曉蝶(形容詞)驚悚之意。(過了一陣子之後,還有曉蝶(動詞)扭來扭去,這是後話……)

雖然大家被「驚悚」這個形容詞嚇到了,但是後來全班還是投票決定下午放學留下來練習跳健康操。一開始我幫大家分組練習,結果為了配合大家的補習時間,排時間表排到快要瘋掉了,所以禮拜四(距離比賽還有一週的練習時間)我就很專制地叫大家放學一起留下來練習。

早上的時候,我用我花俏的OREO便條紙在課堂上傳紙條,請大家幫忙提供隊形建議並且投票。(感謝當初各位提供隊形的同學們,雖然你們都沒有署名……)投票的時候,「118」的隊形一度領先群雄,讓我非常緊張,因為這個圖形雖然很有本班特色,但是難度非常之高!後來霓霓乾脆直接在我的紙條上寫:「單薄無力,不好對齊,評審都看不懂,勿選!」(霓霓妳真是太可愛了!)結果這招真的有效,後面兩排的人果真都沒有選118了,座位表圖形就反敗為勝,成為定案。

我花了一點時間排好大家的位置,叫大家下午就用這個隊形練習。原本我以為這個圖形既簡單又好對齊,練起來一定又快又有效率。結果一開始練習,似乎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班上還有些同學連基本動作都還跳得很生疏,每一排前後都沒有辦法對齊,甩尾的甩尾,甩中間的甩中間,左右錯開的左右錯開,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練習太多了,大家都跳得很沒勁……看完這次練習,我感到憂心忡忡。練習後回到教室收東西,我一邊抄聯絡簿一邊向瑋婷大吐苦水。

琢懿當時在旁邊聽著聽著就跟我說:「曉蝶,我覺得妳不能再『同學,請你們怎樣怎樣…』(模仿我哀求的語氣)下禮拜五要比賽了,妳應該要用力逼大家練習!」

琢懿真是擊中了我的要害,我一向就不擅長擺凶狠的臉色,但是一想下禮拜就要比賽了,在終極的情況下必須要有終極的手段,我要是板起臉來逼大家練習,我們說不定就會更有效率了。當天晚上我就很努力的幫自己做心理建設,希望隔天放學練習的時候可以讓大家更努力更有效率。

禮拜五體育課我們已經練習過一次了,不過放學我還是把大家留了下來繼續練習。這次的練習,讓我發現了我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我扮黑臉居然可以扮得如此道地,我自己都嚇了一跳。(唉!從此以後,「驚悚」這個形容詞大概就跟定了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不過可喜可賀的是,今天練習呈跳躍式進步,甩尾情形明顯改善很多,而且雖然我不斷用我最嚴厲的聲音喊著:「手不要掉!」、 「腳踢要踢高阿!」、「前後對齊對好!」、 「不要再被我看到有人忘動作!」……等等,其實這一天的狀況已經比昨天好太多太多了!

禮拜六下午我有事不能留下來帶大家練習,讓我內心充滿了罪惡感,所以我就把這個重責大任交給我的可靠的副手霓霓。雖然這個寶貝自己健康操都跳不好,不過我相信大家讓我荼毒了這麼久之後,一定很希望可以換一換場景,霓霓也一定也可以帶得很好的。週六晚上她果然就傳了一封簡訊給我,告訴我大家今天真的跳的很棒,讓我心花怒放,我也開始思考更進階的隊形變化。

下個禮拜一,因為比賽在即,所以我又很獨裁地決定中午要加練,強制大家中午有事的一定要全部排開,為了以身作則,我自己就先很厚臉皮的跑去找儀隊學姊請了整個禮拜中午的假。中午練習的時候,雖然大家表現得不錯,但是跟我的理想還是有一點距離,剩下的幾天,一定要快馬加鞭地練習!(此時可憐的瑋婷正因為車禍在家療養中……)

禮拜二,距離比賽還有三天。我們中午練,體育課也練,到了放學時,大家都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所以我今天就沒有留大家練習了,只是留了幾個人稍微修一下動作。五點半練習完之後,我和瑋婷坐在講台前面聊天,我一邊講話就一邊發現一件令我心驚的事:我—好—累!我一向都是一個很有精神的人,可是現在一邊跟瑋婷講話就一邊覺得全身疲軟無力,完全不想要站起來到樓下去練槍,而且頭又開始隱隱作痛(這偏頭痛還真是陰魂不散……)我不明白,大家練習的時候,我明明都站在前面盯人,自己跳的次數不多,究竟為什麼會這麼累呢?

禮拜三早上,我差一點起不了床,好不容易爬起來了又覺得頭昏腦脹,我一直提醒自己:「今天才禮拜三!一定要振作!」今天我又覺得更累了,早上儀隊練習,中午健康操練習(午休竟然還睡不著),下午繼續健康操練習。更慘的是,下午我的聲音開始有啞掉的跡象。即使如此,令我感到欣慰的是這幾天的練習,跟上禮拜簡直有天壤之別:我從一次又一次的練習過程中,看到了大家的向心力慢慢開始散發光芒。大家開始變積極、變認真,甩尾的的情形不復見,我看到了118開始一點一滴地凝聚起來了!

禮拜四,我早上起床的時候發現我從肩膀到小腿,幾乎每一吋肌肉都在痠痛,剛起來的時候甚至還發不太出聲音。這一天我麼精神狀況很糟糕,早上一到學校當值日生,趁著在窗台洗抹布的機會偷偷看別班練習,發現別班都有迎頭趕上的趨勢,五班(就是比賽時要在我們隔壁跳的那一班)緩和運動竟然好像跳得比我們班還整齊。看一看之後我的胃開始翻騰,要是連隔壁的五班都贏不了,我們就不會得名了!我頓時感到壓力倍增,於是今天練習時我又越來越凶狠了。

不過坦白說,我們班表現真的進步了非常多,現在連橫排都對得蠻整齊的了。大家拍點抓得越來越好,動作越做越漂亮俐落,看到我們班32個人開始慢慢的變成像一個人,我打從心底感到一股說不出的驕傲和開心,尤其是當看到當初一些不太會跳的同學突飛猛進,我的內心更是充滿了感動。

禮拜五,我覺得我我經把我的體力逼向極限了,彷彿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倒下。唯一支持我撐下去的動力,就是下午就要比賽了,要倒下也要等到比賽完才能倒下!我早上照常練習,照常撐很重的表演槍,照常去中興大學做實驗,只是我總覺得我有種說不出的疲倦,我的聲音也越來越沙啞難聽了。下午體育課的時候只跳了一遍我就讓大家回去養精蓄銳,我和瑋婷則是光明正大地在操場上看別班練習,看一看之後一顆懸著的心慢慢放了:118果然不同凡響,經過了兩個禮拜的魔鬼訓練,我們越來越有問鼎冠軍的氣勢了!

兩點十分比賽準時開始,我們大家也開始化妝:一半的人穿黑色班服,右手貼著金色膠帶,另外一半的人則穿白色班服,右手是紅色膠帶,每個人的左邊臉頰都畫上了紅、白、藍三種顏色,看起來有朝氣又亮眼!(後來乃慧學姊跟我說,我們隊形和班服顏色的搭配看起來很精微奧妙,像四葉幸運草!)化妝期間,我讓大家看了自己練習的影片,大家看到了自己的進步後,都感到士氣大振、信心大增!

看了一組又一組的比賽,三點半終於輪到我們。其實比賽過程中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只記得,身處在一群團結的人中間,大家一起努力為了班上的榮譽整齊劃一地跳著健康操、大聲喊口號時,我心中萬馬奔騰的感動!不只是我們穿滿活力的動作、燦爛的微笑、精力充沛的口號、整齊的隊伍、花俏的造型,最重要的是我們比賽的時候散發出那種三十二人一條心的感覺,這麼強大的凝聚力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是非常磅礡非常震撼人心的!

跳完最後一個動作之後,我覺得我的體力在迅速而大量的流失。這些日子來我每天都把自己的逼向一個新的極限,到了比賽終於結束時,我心頭一鬆,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排山倒海地向我襲來。不過那又怎樣呢?我的心中正洋溢著複雜的感動,即使過程中很累,看到我們班今天表現出來的成果,再累也都值得!

比賽結束大家拍完照上樓之後,我和瑋婷、廷欣、老云就坐在跑道上看精力充沛的琪琪和霓霓打排球。此時我已經完全癱軟動彈不得了,我細細地品味這種心力交瘁之後所帶來的充實感,還有118大家一起完成一件大事之後的成就感,真恨不得大喊:「118的寶貝們,妳們真的好棒好棒好棒!」

在這個過程中,我有一大串的人要感謝:先感謝大家開學時選我當體育股長,讓我擁有這麼棒的一個學習機會。謝謝霓霓,妳是一個很棒的副體育,妳幫了我好多忙,也給了我好多支持。謝謝廷欣,妳一直都很熱心幫忙,幫我加油!謝謝瑋婷,在我最累最累的時候給我鼓勵、聽我發牢騷、幫我分擔工作、幫我盯大家練習!謝謝祐君,雖然最後生病不能來,但是妳健康操一向跳得非常棒非常有活力,還抱病打電話幫我們加油。謝謝羅琪,很有魄力地幫我催大家練習。謝謝琢懿,當初一語驚醒夢中人,每次練習都在幫我趕人,我聲音沙啞的時候也幫我凝聚大家的注意力!謝謝亦珣,這幾天陪我走路去搭公車,路上聽我發牢騷。謝謝明瑾,給我好多溫馨的鼓勵,還自願幫大家買人體彩繪的顏料、幫我提醒大家帶班服。謝謝祐珊,陪我下去占場地(雖然我們最後還是因為人數的關係沒搶贏……)謝謝佩蓉,練習的時候總是幫我插插頭。謝謝庭安,借我一點都不花俏的便條紙,讓我一邊上課一邊傳紙條。謝謝小諧,練習的時候都笑得好燦爛。謝謝昇哥,放手讓我做這一件事,還借我們攝影機、看我們練習、給我們鼓勵。謝謝筱嬿老師,幫我們錄影、開音樂、看我們練習、幫我們加油。謝謝218的企鵝、多多、老大、藍心、地鼠,還有好多好多學姊們,給我們意見,並一直幫我們打氣。最後最後,更要謝謝118的各位同學們,要是沒有大家的付出和配合,我們絕對沒有辦法得獎的——118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