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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學校生活步調慢了許多,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高三像「老人」一般平靜恬淡的日子,似乎就是安安靜靜地等待、再等待。平淡在我的生活中暈染成一團柔和的色彩,但我發現無論何時何地,這片粉色的朦朧中總要摻上一兩絲灰鬱鬱的寂寥。

今天是認對號學妹的日子,和瑋玲、芷瑗和玟瑜到一中街吃飯,我突然意識到上次來這兒似乎是一年前的事了。和學妹們邊吃飯邊高談闊論,好久沒有這樣吃飯、這樣聊天。小學妹好靦腆,跟當年的我一模一樣。瑋玲原來桃花朵朵開,她們姊妹倆都這麼迷人。吃飽飯後去拍貼,是我這輩子第二次。第一次是一年半前和45屆左區區聚,吃完飯從「夜店」落荒而逃後,九個人的頭擠在一張小小的相片裡。

最後羊把我拎回了我放書包的地方,我們一起看了一會兒書。我看著有機化學的講義,用眼角餘光看羊抄筆記。一起折星星的那段時光驀地浮現,那時候我說:「要每天對著陽光傻笑!」

我想到了穿上青衫黑裙的第一天,那是一份榮耀、一副重擔。我想到了暑輔的迎新,活潑的女中精神將國中固陋的枷鎖擊得粉碎。我想到了溫馨的18班,和妳們在一起的時光用一輩子也訴說不完。我想到了水藍藍的中女儀隊,那是一段苦樂參半的記憶、一汪歷久不衰的深情。我想起了三酒會,有時麼能比得上我們在一起的酡紅歲月?我想起了健康操比賽,是什麼樣的感受,讓我兩年後回想依然悸動?我想起了音樂劇,「美琳之儔」的一群諧星竟成功上演一部經典的愛情悲劇。我想起了SAT、AP、申請表,它們似乎是我高二以後生活的全部重心。我想起了科展,那是和阿珣、祐君、瑋婷在溫室與實驗室來回奔波的心血結晶。我想起了演講比賽,那是一片我可以展翅的藍天。我想起了大學學測甄試申請,那是凝聚全班一起奮發向上的動力。我想起了我所有的家人、所有的同學、所有的朋友——你們是我生命中的每一片拼圖、每一陣微風、每一點星光。

四個月後,我就要揮別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準備好了嗎?」每次一想到這個問題,就是一陣空虛、一陣酸楚、一陣寂寥。這不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嗎?為了它我不是辛辛苦苦地熬了兩年嗎?為了它我不是忍痛放棄許多其他嗎?現在,我等了兩年的夢不是實現了嗎?我沒有像之前預期的一樣鎮日欣喜不已,相反地,我時不時的覺得五臟六腑被掏空似的,無盡的寂寥。

為什麼?因為我還沒有準備好離開你們。